干国祥｜全人之美课程3.0

干国祥

南明教育集团总校长

本文根据干国祥先生4月22日在第二届LIFE教育创新峰会上的主题发言整理

前天是24节气中的谷雨，学校不上课，去玩。带着斗笠的是我们的学生。学生自己烘烤，泡茶喝，随时带着音响，自带摇滚地在外面玩。老师们是不是觉得我在照应着“学无边界”呢？不是的。这纯粹是玩，不是学习。我们的孩子学的太多了，玩的不够，所以带孩子们出去玩就淋漓尽致地玩，为什么非得带着学习的枷锁呢？在途中我们还设定了一个计划，每个月都有一两天，学生都出去，老师也出去，在外面搭账篷上课。英语、数学、语文都可以在外面玩，玩很重要，睡眠很重要，学习必须跟这些结合在一起才是很好的教育。

我今天的话题必须要从2015年的第一届LIFE教育创新峰会说起，知道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们这个团队原来的名字叫新教育研究中心，我们开辟了很多课程。比如读写绘，解决了一二年级孩子大量阅读和自由写作的难题，一个孩子一年可以读几百本书，能够自由地写作。晨诵，解决了施教的问题，海量阅读的问题。

当时数据出来的时候，很多教育学者表示了质疑，你们的阅读可以达到一年四五千万字？如果不相信，随时可以实地考察嘛。理想课堂的三种境界，解决了课堂效果的问题；还有童话剧，以及教师专业发展等等几十个项目……这是我们10年前的研究。十年前的研究都是对症下药，教育有什么病，我们研究者就下什么药来治疗它，但做着做着总觉得有点遗憾。少了点什么，我们是医生特色，不像正常的教育。

正常的教育应该是所有项目都消失的，只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教育。所以我们就到内蒙鄂尔多斯高原的库布齐沙漠边上创办了罕台新教育实验小学。将艺术课程、智慧课程、身体课程和人格课程相结合。每一个课程，都有详细的目标，有具体的子课程。比如艺术课程，光是乐器小学阶段就要学到五六种，吉他和巴乌达到非常娴熟的地步。我们四年级的孩子学的还不到一年，吉他弹的很好，我们都是在挑战孩子每个领域潜在的可能性。实验之前，我们不知道每个孩子能走多远，实验告诉我们，生命确实有无穷无尽的潜力。

但是今天我讲的是全人之美3.0，是持续创新。实话说，这个题目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因为教育创新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第一步走了10年，第二步走了整整6年，3.0才做了一年不到，本来是不应该站这个台上胡说的，所有的教育实践应该扎扎实实在教室里、校园里检验过才能呈现在世人面前。所以今天冒着大不韪在这里讲，就是跟同道们做一些初步的简单的分享，相信大家能够原谅我，这算是过于勇敢的行为。

我们发现，每个孩子的生命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焦点。比如身体课程，从三岁左右起，就成了生命的焦点，到了五岁，艺术课程就成了他生命的焦点，十岁尤其是十四岁左右，智慧课程是他的焦点。到了青春期，人格课程成了生命的焦点。成为焦点，意思是这个时候学，学得特别快，对生命的充沛、打开作用特别强烈。当我们小学的时候，我们课程重心是在身体课程、艺术课程，当我们把教育延长到九年级的时候，后两个课程就成了我们的核心，以智慧课程和人格课程为焦点，在浪漫丰富的背景下追求知识的精确性。

了解我们课程改革的老师都知道，我们的课程在小学阶段就特别地遵循浪漫、丰富、丰厚。简单点就是“很多”。要读很多很多书，玩很多很多的事情，看很多很多的课程，一切好玩的都要玩。可是到了中学阶段，从小学高段开始，你必须在浪漫丰富的背景下追求精确，才能满足生命的需要。如果没有前面的丰厚、浪漫，这时候追求精确，这是无本之木。但这时候你还停留在浪漫，那么生命的兴奋点，你已经不能满足它了。这不是从属，我们10年以来很清楚的认识到，到了中学阶段，批判审慎性思维必须成为课程的要点，我们今天称之为深度学习，无论外面的载体是分科学习也好，项目学习也好，究其根底，肯定是批判审辨式思维。这是我们全人3.0最关心的事情。

我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这是我从网上找到的现在的初一中国历史的教材，这个教材我们发现一个问题，他在讲中国人从哪里来的时候，给我们一个暗示，中国人是由北京人进化而来的，世界所有的人都是一个人种，唯独中国人是一个特殊的人种。它做了这样的暗示，这是单维度地传授知识。我们是怎么做的呢？我们给孩子一张世界地形图，让他在地形图上标注中国人的起源，他走过的道路，他走到每一段的可能的时间，孩子怎么可能就做得出来呢？

研究性学习，是带着问题与整个世界为图书馆来进行学习的。所以“学无边界”并不是说我非得人走出教室，我们的思维不能被教材所束缚，而是要到一切能够探寻知识的领域去寻找。我们必须要提供一些著作，像《人类简史》，《神奇古的人类旅程》，《植物之歌》，这些纪录片我们在暑假的时候就让孩子们去看。当他拿到这本书的时候，这几本书和几个纪录片之间是矛盾的，并没有真正的完全的告诉你找到答案，研究学习就是在人们所有知识的遗产之中寻找着新的解答。我们将发现，文明是如何起源的？为什么人有不同肤色？比如说有很简单的说法，所有的文明都是在北纬30度这一带，埃及恒河，尼罗河、印度河，中国是长江。中国的文明是黄河文明为主，我们从这里可以找到，决定这一切的是地理和气侯。

中国文明比两河文明晚了一两天，不是因为中国人笨，而是气侯渐渐变暖过程中，我们合适发展高等文明的土壤在那里。长江流域尚不适合发展大规模的人类城市。我们可以利用大量的资料标注出，我们的肤色在什么时候定型？这时候我们的祖先生活在哪里？我不是来做研究性学习的，我举一个例子，一个教材打开了，一切的知识无边界地打破，批判性思维最主要的是可以从多元视角和辩证思维这两个角度，很重要。我们总在追寻一个明确的答案。我读书从小有一个习惯，凡是一本书读得好，它总是在批判某一本书的，我总是要找到那本书来读，结果我发现他批判的那本书跟它一样好！与一个真理相对的不是谬误，而是另一个伟大的真理。

我从那时候培养起了辩证思维。正反和，不断地碰撞。多元思维则是，同时从多个维度来看问题。比如说最近朝鲜的话题牵动全世界人的心，我们怎么看呢？以前电视上只有一种声音，现在好了，通过电视网络我们可以听到多种声音。哪怕只有一种声音，我们只要掌握了多元视角，我们也不会简单地被一种声音洗脑。当我们从金正恩的视角看问题，从美国的视角看问题，从韩国和中国的视角分别看问题的时候，我们最后得到的不是明确的答案。唯一的正确的答案是不存在的，我们得到的是对事物复杂性的理解。我们明白了它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朝鲜像受惊的毛毛虫一样，每一次都要悚起它的刺毛！为什么中国要这样做？

台湾问题是中国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一个大问题。对这种问题有些答案是一致的，我们肯定不能丢。这是一个结论，为什么？这很复杂。所以我们会从政治视角、历史视角、文化视角、外交视角、军事视角多角度探讨问题，这里并不存在着单一正确性。我们要理解台湾，台湾年长的人怎么想？年轻人怎么想？美国人怎么想？可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要知道我们的立场，我们的利益。你说的很对，你想的很对，可是对不起，我不肯让。就这么简单， 很复杂的思维之下，以及我的价值立场是什么，要双重思维。

因此，全人之美3.0的课程很简单，就是把研究性学习和批判性思维引入到我们每一个学科。我们即使在以前的课程中，包括语文教材、数学教材都引入了，只有到了中学以后，尤其是历史、地理课程展开以后，才能做到淋漓尽致！我刚才说它才刚刚开始，我们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台上对这个问题讲的更多，它只是一个愿景，我们今天只走出一小步。所以这个话题就可以略过。

第二个话题，讲讲南明团队。原来我们叫新教育研究中心，现在叫南明教育共同体，也叫南明教育集团。原来拥有一所公办的沙漠边上的小学罕台新教育实验小学，现在是以运城国际、晨山双语为代表的近八所学校。我刚才看到伏羲教育很感动，因为我们也是做农村教育出来的。在朴素的条件下用朴素的教育改变教育。

可是我们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在探索另一种可能性。假如给了你无限的资源，最好的资源，你能够走到哪里？但是我们发现，纵然你有了课程，问题也没那么简单。我们发现每一个课程，都有它的追求。

比如说IB课程，就是今天的乘槎浮于海。中国教育不行，我们乘一只船到海外去读书。读经运动，就是生活在过去辉煌的想象里。而华德福教育，要把我们留在童年的百草园，拒绝进入异化生命的三味书屋。我们全人之美课程，本土的课程品牌，是中庸的教育学。我们在创建之初就约定，南明教育共同体是由教师来创建的，我们是一群书生闹革命，没有投资人，就是一群老师合在一起，说我们办学吧，我们做一个教育的品牌吧！我们为教育而前进，不听命于资本，不服务于盈利，不取悦于家长，不做广告，不做宣传。我们用课程在实践中说话。

但是，它得处理好和多方的关系。办学校总得有投资者，盈利是你的，品牌完全是我的，一定努力让你站立起来。但是，绝对不能让一个外行指手划脚，因为资本进入教育了，风险就大了。

市场和教育不一定完全是吻合的，而我们和政府的关系也一样。我们知道在中国做教育风险蛮大的。我们执行一些政策，我们绝不扮演革命者，政治观念上我们要很保守和低调，我们完全接受新课程标准，西部农村孩子也要达到的标准，我们在这么好的条件下一定要超越它，我们要接受标准，但无限地超越标准。我们完全地接受教材和课标。上面领导来检查，听说你们学校完全与众不同？一看课表，我们跟其他学校一模一样没有差别。教材拿来了，但是课程完全不一样。我们用课程超越了教材。

和家长，我们的学校是尽可能走小而美的教育，超过200人就危险了，超过400绝对不能再发展了。我们寻找尺码相近者。和家长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口口相传，绝不做广告。家校互动守住各自的边界，最后一切让孩子的成长、快乐、幸福，以他的生命来说话。

我们有统一的文化标识和课程框架，但全人之美有各种变式，有的往出国的发展，有的往中国传统文化发展，课程多了一些经典和琴棋书画，有的直接进入中考、高考。我们相信就凭着我们的课程，我们输不掉中国的中考和高考。南明的总部是哪里？没有，所有的老师和家长就是我们的总部。个体的自由是至高无上的目标。南宁教育可以不存在，绝不侵入个体的利益。

我们崇尚契约主义，大家把规则说在前，一切以教师的利益为优先，奖励创造，保护知识产权。我作为董事长，赚钱不给我，鼓励老师创新创造，鼓励有梦想的年轻人汇聚过来。让教育成为值得我们一生去从事的职业，这就是我们这一群人的梦想！分享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美编：金茜

责编：珍珍